本没开过什么银行。即使他开了，他也本没有必要千里迢迢到密西西比州来招一个小职员。”

我们吃饭吃了一会儿。我可以听到班在厨房里的声音，勒斯特在那里喂他吃饭。我早就说过，如果我们得多喂一张嘴，而母余又不愿接受那笔钱，那吗不脆把他送到杰克逊去呢。他和情况相同的人在一起，只会到快乐的。我说，老天爷清楚，咱们这样的家是再没什么可以骄傲的了。可是不想看见一个三十岁的大人在院里跟一个小黑鬼一块儿玩，沿着栅栏跑来跑去j每逢那边打尔夫球就象一那样哞哞叫起来——不想看见这个景象，也不需要多少骄傲呀。我说，要是当初一开始就把他送到杰克逊去，我们今天的日会好过得多。我说，您也算是对他尽了您的责任了，人家指望您的一切事情，您也都了，而且得过了，那么，吗不把他送到那儿去，我们纳了税还不该享受国家的福利吗。这时候她说了：“我也不久于人世了。我知我仅仅是你们的一个累赘。”于是我说“您这话也不知说了有多少年了，连我都不免有相信了，”只不过我说您最好别光是回上说说，没个准儿，而且千万别让我知，因为我肯定要让班吉不过夜就坐十六次车去杰克逊。我又说，我还知有一个地方能安置她，那儿反正既非巷也不是蜂路②。说到这里她又哭了起来，我就说：好了！好了！我也跟旁人一样是很为自己的亲人而骄傲的，虽然我并不总能搞清楚他们的来历。

我们吃了一会儿。母亲又让迪尔西到大门回去看看昆丁来了没有。

“我不是跟您说了几遍了，她中饭不会来吃了！”我说。

“她知应该回来吃！”母亲说“她知我是不允许她在街上跑。吃饭时不回家的。你方才好好看了吗，迪尔西？”

“那您别派她去看好了！”我说。

“你们叫我怎么活呀，”她说。“你们每个人全都跟我作对，老是跟我作对。

“只要您不手，我是可以让她乖乖地听话的，”我说。“用不了一天，我就能让她就范。”

“你一定会用很野蛮的方法对待她，”她说。“你有你莱舅舅的脾气。”这旬话倒提醒了我。我把信掏来递给她。“这信您都用不着拆，”我说。“反正银行会通知您这回支了多少钱的。”

“信是写给你的，”她说。

“您拆吧，”我说。她拆开信，看了以后又递回给我。

信上是这样写的：

我亲的小外甥：

①指小昆丁，意思是可以把她送院。

②用的是《圣经·埃及记》第三章中的典故，上帝要西把以列人带到一块“与之地”去。

你一定乐于知悉，我最近得到机会从事某项事业。至于该事业的情况，我当在更恰当的场合下向你透，信中不便明讲。我之所以暂先保密，原因倒不妨向你讲请。我从商多年，经验告诉我，凡遇机密事宜，千万谨慎为要，切不可用比当面叙述更一步的方式向他人代。我态度如此慎重，则此项事业之价值，你定可揣度几分。无庸多言，我对此项事业各个方面已作过极彻底之审查。我可以毫不踌躇地告诉你，此乃千载难逢之良机，我如今已清楚见到自己长期以来孜孜以求的目标终于现在面前，我个人的经济状况将大大改善，而家业亦可借以复兴。说来惭愧，斯康这一名门望族男中如今只剩我为惟一的遗了；当然，我是把你淑女的母亲以及我的甥辈都视同家人的。

不过，由于原因，我暂且尚未达到能充分利用这一良机的地步，还需继续努力，为不使权益外溢起见，我今天拟从你母亲存款中提取所需之一笔小款，以补足我自己的第一笔投资。随函附上我亲笔所书年，客人厘借据一纸，以稗手续完备无误。无庸赘言，此乃一形式，目的无非使你母亲在变幻无常的社会中能得到某保障。自然，我将把这笔款和包己的投资同等对待，这样，你母亲就可以在我细心查明确为名副其实的发横财——请原谅我用语鄙俗——的大好机会中，分享一分利益。

你定能理解，我的开诚布公意味着一个商界人士对一个同行的信任，我们日后可以共同收获这一丰的果园，你意下如何？鉴于你母亲孱弱的质与南方大家闺秀视银钱事务为畏途，鉴于妇人家易闲谈间不智地机密，我意在她面前先不提此事为宜。我经过反复考虑，认为保持缄默实为上策。今后某一时日，我当将此笔款项连同我陆续所借其它款项一并存银行，而本不向她提及此事，如此似更为妥善。我辈须眉男，实不应将此等俗银钱事务打拢你母亲这样的大家闺秀。

挚你的舅舅

莱·斯廉

“您准备怎么办？”我说，一边把信飞旋着朝桌对面扔过去。

“我知你不乐意我给他钱，”她说。

“那是您的钱，”我说。“即使您想用它来打鸟，那也是您自己的事。”

“他是我的亲兄弟，”母亲说。“他是斯康家最后一个男了。我们死了就断了斯康这一姓了。”

“我琢磨这事对某些人来说也是不太好受的，”我说。“好吧！好吧！”我说。“这是您的钱。您怎么办就怎么办。您要我通知银行照付吗？”

“我知你对他不满，”她说。“我知你肩膀上的担很重。我睛一闭之后你就会轻松了。”

“我本来可以让日现在就轻松些的，”我说。“好吧！好吧！我再也不提这件事了。你愿意的活，把整个疯人院设在咱们家也行。”

“他可是你的亲兄弟啊，”她说“虽然他有病。”

“我要把您的存折带去，”我说“我今天要兑换支票。”

“他①老是拖延六天才给你发薪，”她说。“你看他的买卖靠得住吗？我总觉得奇怪，一家不拖不欠的字号为什么不能准时发薪。”

“他没有问题，”我说。“象一家银行那样稳妥可靠。我告诉他别我，先结清每个月的账再说。有时候拖延几天的原因就在这上。”

“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你丧失我为你投资的那一小笔款，”她说。“我常常觉得艾尔并不是一个明的买卖人。我知，你在他店里投了资，理应有一些权，可是他却对你不够信任。我要去跟他谈一谈。”

“不，您别去他，”我说。“那是他的字号。”

“你在里面有一千块钱的本呢。”

“您别去他，”我说“我在留神着呢。我有您的委托代理权。不会有什么问题的。”

“你不知你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安，”她说。“你一直是我的骄傲。我的喜悦，当你自愿来跟我说，持要把你每个月的薪用我的名义存银行时，我谢上帝，因为他把他们带到天堂去，却把你留给了我。”

“他们都是很好的人，”我说。“我琢磨，他们也都尽了自己的责任。”

“你用这气讲话，我知你是在埋怨你那死去的父亲。”她说。“照说，你也是有权利埋怨的。不过听到你这样讲话，我的心都要碎了。”

我站起来。“下一步您该失声痛哭了，”我说“不过恕我不

①指艾尔。杰生要用母亲的存折去兑现每月六号所收到的凯汇来的支票；便谎称艾尔拖欠六天才给他开他薪的支票。能奉陪，您要哭只好一个人独自哭了，因为我得回去上班了。我现在去取那个存折。”

“我给你取去，”她说。

“您别挪窝了，”我说。“我去取吧。”我上楼去从她写字桌里取存折，回到镇上去。我来到银行，把支票、汇单连同那十块钱都存了去，又在电报局停留了一会儿。现在又比开盘时涨了一“”我已经烛了十三“”了，这全都是因为十二那会儿她来捣，拿那封信的事来分我的心。

“那份行情是什么时候收到的？”我说。

“大约一小时之前，”那人说。

“一小时？”我说。“我们给你钱是什么的？”我说“是为了每星期得到一次商情总结吗？这叫别人怎么能有所作为呢？连屋都掀掉了咱们还蒙在鼓里呢。”

“我料你也不能再有什么作为了，”他说。“人家修改了法律，不让在棉市场上买空卖空了。”

“修改了吗？”我说。“我还没听说这档事呢。这消息准是西联公司①播发的。

我回到店里。十三“”我才不相信有谁了解这里面的奥妙呢；除了那些坐在纽约办公室里的大老板，他们等着乡下的土老儿捧着银钱来到他们跟前求他们开恩收下。嗯，一个方才打电话的人显他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了，我早就说了，如果你不打算听取别人的意见，那么你为这事付钱还有什么意思呢。再说，这些人都是局内人，他们是了解一切情况的。我袋里就有一封电报。我只需证明他们利用电报局搞欺诈活动，就可以落实那是

①国的一家电报公司。一家非法的投机公司了。我从来也不是一个举棋不定的人。只是他妈的，它得象“西联”那样，是一家规模宏大。资本雄厚的公司，才能到准时发行情报告啊。他们迫不及待地给你发来一封电报，说什么“尊今日账目业已结清”可是他们才不别人的死活呢。他们是跟纽约集团位涤一气的。这是明摆着的，谁都看得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