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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言(5/5)

动,然后逐步带引读者穿过层层迷雾,最终走到光底下明朗、清晰的客观世界里来。这时,读者再回过来一看,也许会对整幅图景有更刻的印象与理解。

译者个人认为,福克纳之所以如此频繁地表现意识,除了他认为这样直接向读者提供生活的片断能更加接近真实之外,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,这就是:服从刻划特殊人的需要。前三章的叙述者都是心智不健全的人。班吉是个白痴,他的思想如果有逻辑、有理反倒是不真实、不合逻辑的。昆丁在六月二日那一天决定自杀。他的神状态于极度亢奋之中。到该章的最后一段,他的思绪已经迹近一个发烧病人的谚语了。杰生也多少有些不正常,他是个偏执狂,又是一个待狂,何况还有痛病。福克纳有许多作品手法上与传统的现实主义作品并无太大区别。他的别的作品若是用意识,也总有其特殊原因。如《村》中写I.O.斯诺普斯对一情,那是因为这个I.O.斯诺普斯是一个半白痴,读者们如果有耐心,在最初的不习惯之后,定然会通过这些不平常的思绪活动逐渐看清一系列相当鲜明、丰满的人形象。这些形象的外貌我们不一定说得清(直到读了“迪尔西的分”我们才知班吉的模样),但是我们却能相当准确地把握他们的神状态。书中的主要人如此,一些次要人形象也莫不如此。如赫伯特·海德,只现在昆丁的几次意识里,但是那一副庸俗、无耻的嘴脸便已跃然纸上。其他如杰拉德太太、莱舅舅,形象也都相当鲜明突。即使象勒斯特这样一个黑人小厮,我们掩卷之后,也不容易把他那既调又可怜的形象从我们的脑里排除去。

“神话模式”是福克纳在创作《喧哗与动》时所用的另一手法。所谓“神话模式”就是在创作一文学作品时,有意识地使其故事、人、结构,大致与人们熟知的一个神话故事平行。如乔伊斯的《尤利西斯》,就用了荷史诗《奥德修纪》的神话模式,艾略特的《荒原》则用了亚瑟王传说中寻找圣杯的模式。在《喧哗与动》中,三、一、四章的标题分别为一九二八年四月六日至八日,这三天恰好是基督受难日到复活节。而第二章的一九一0年六月二日在那一年又正好是基督圣节的第八天。因此,康普生家历史中的这四天都与基督受难的四个主要日有关联。不仅如此,从每一章的内容里,也都隐约可以找到与《圣经·新约》中所记基督的遭遇大致平行之。但是,正如乔伊斯用奥德修的英雄业绩反衬斯芬·德迪勒斯的弱无能一样,福克纳也是要以基督的庄严与神圣使康普生家的孙显得更加委琐,而他们的自私、得不到、受挫、失败,互相仇视,也说明了“现代人”违反了基督死前对门徒所作的“你们彼此相”①的教导。

①见《圣经·约翰福音》第十三章第三十四节。

福克纳运用这样的神话模式,除了给他的作品增添一层反讽彩外,也有使他的故事从描写南方一个家的日常琐事中突破来,成为一个探讨人类命运问题的寓言的意思。这个问题离题较远,这里就不多赘述了。

最后,请允许我再就本书翻译的事罗嗦几句。

一九七九年,我应外国文学研究所之约编了一本《福克纳评论集》。编完后,我在前言里写:“文集中没有更多地收分析其它重要作品的文章,固然是因为本书篇幅有限,更主要的原因还在于福克纳的作品基本上都没有译成中文。在读者未读原著的情况下请他们先看太多的有关评论,恐贻本末倒置之讥。”当时,我便立下心愿,自己至少要译一两福克纳的代表作品。后承上海译文版社鼓励,我决心先译这本《喧哗与动》。从一九八0年二月开译,断断续续,当中又许多别的工作,一直到一九八二年六月才将“附录”也一并译完,总算还了一分的心愿。这是一本国批评家都一致认为难懂的书,我虽然参考了许多评论著作与手册、工书之类的书籍,仍力不从心。不妥之一定很多,迎批评指正。在翻译过程中,请教过丹尼尔·艾教授(Prof.DaineIAaron)与钱钟书先生,也得到过迈克尔·米尔盖特教授(Prof.MicbaelMillgate)、H.R.斯东贝克教授(Prof.H.R.Stoneback)与冯亦代先生的帮助。译稿版社后,又蒙编辑同志仔细校阅,指正了不少错误。对于他们的情帮助,我在这里表示最真挚的谢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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