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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零零回破好事香菱结深恨悲远嫁(3/3)

倒是近见的,若不好更难受.倒亏了大太太也不理会他,大老爷也不!如今迎姑娘实在比我们三等使唤的丫还不如.我想探丫虽不是我养的,老爷既看见过女婿,定然是好才许的.只请老太太示下,择个好日,多派几个人送到他老爷任上.该怎么着,老爷也不肯将就。”贾母:“有他老作主,你就料理妥当,拣个长行的日送去,也就定了一件事。”王夫人答应着"是".宝钗听得明白,也不敢则声,只是心里叫苦:“我们家里姑娘们就算他是个尖儿,如今又要远嫁,看着这里的人一天少似一天了。”见王夫人起告辞去,他也送了来,一径回到自己房中,并不与宝玉说话.见袭人独自一个活,便将听见的话说了.袭人也很不受用.

却说赵姨娘听见探这事,反喜起来,心里说:“我这个丫在家忒瞧不起我,我何从还是个娘,比他的丫还不济.况且?上护着别人.他挡在里,连环儿也不得.如今老爷接了去,我倒净.想要他孝敬我,不能够了.只愿意他象迎丫似的,我也称称愿。”一面想着,一面跑到探那边与他喜说:“姑娘,你是要飞的人了,到了姑爷那边自然比家里还好.想来你也是愿意的.便是养了你一场,并没有借你的光儿.就是我有七分不好,也有三分的好,总不要一去了把我搁在脑杓。”探听着毫无理,只低作活,一句也不言语.赵姨娘见他不理,气忿忿的自己去了.

这里探又气又笑,又伤心,也不过自己掉泪而已.坐了一回,闷闷的走到宝玉这边来.宝玉因问:“三妹妹,我听见林妹妹死的时候你在那里来着.我还听见说,林妹妹死的时候远远的有音乐之声.或者他是有来历的也未可知。”探:“那是你心里想着罢了.只是那夜却怪,不似人家鼓乐之音.你的话或者也是。”宝玉听了,更以为实.又想前日自己神魂飘之时,曾见一人,说是黛玉生不同人,死不同鬼,必是那里的仙临凡.忽又想起那年唱戏的嫦娥,飘飘艳艳,何等风致.过了一回,探去了.因必要紫鹃过来,立即回了贾母去叫他.无奈紫鹃心里不愿意,虽经贾母王夫人派了过来,也就没法,只是在宝玉跟前,不是嗳声,就是叹气的.宝玉背地里拉着他,低声下气要问黛玉的话,紫鹃从没好话回答.宝钗倒背底里夸他有忠心,并不嗔怪他.那雪雁虽是宝玉娶亲这夜过力的,宝钗见他心地不甚明白,便回了贾母王夫人,将他了一个小厮,各自过活去了.王妈养着他,将来好送黛玉的灵柩回南.鹦哥等小丫仍伏侍了老太太.宝玉本想念黛玉,因此及彼,又想跟黛玉的人已经云散,更加纳闷.闷到无可如何,忽又想起黛玉死得这样清楚,必是离凡返仙去了,反又喜.忽然听见袭人和宝钗那里讲究探嫁之事,宝玉听了,啊呀的一声,哭倒在炕上.唬得宝钗袭人都来扶起说:“怎么了?"宝玉早哭的说不来,定了一回神,说:“这日过不得了!我姊妹们都一个一个的散了!林妹妹是成了仙去了.大呢已经死了,这也罢了,没天天在一块.二呢,碰着了一个混帐不堪的东西.三妹妹又要远嫁,总不得见的了.史妹妹又不知要到那里去.薛妹妹是有了人家的.这些妹妹,难一个都不留在家里,单留我什么!"袭人忙又拿话解劝.宝钗摆着手说:“你不用劝他,让我来问他。”因问着宝玉:“据你的心里,要这些妹都在家里陪到你老了,都不要为终的事吗?若说别人,或者还有别的想.你自己的妹妹,不用说没有远嫁的,就是有,老爷作主,你有什么法儿!打量天下独是你一个人妹妹呢,若是都象你,就连我也不能陪你了.大凡人念书,原为的是明理,怎么你益发糊涂了.这么说起来,我同袭姑娘各自一边儿去,让你把妹妹们都邀了来守着你。”宝玉听了,两只手拉住宝钗袭人:“我也知.为什么散的这么早呢?等我化了灰的时候再散也不迟。”袭人掩着他的嘴:“又胡说.才这两天上好些,二才吃些饭.若是你又闹翻了,我也不了。”宝玉慢慢的听他两个人说话都有理,只是心上不知怎么才好,只得:“我却明白,但只是心里闹的慌。”宝钗也不理他,暗叫袭人快把定心给他吃了,慢慢的开导他.袭人便告诉探说临行不必来辞,宝钗:“这怕什么.等消停几日,待他心里明白,还要叫他们多说句话儿呢.况且三姑娘是极明白的人,不象那些假惺惺的人,少不得有一番箴谏.他以后便不是这样了。”正说着,贾母那边打发过鸳鸯来说,知宝玉旧病又发,叫袭人劝说安,叫他不要胡思想.袭人等应了.鸳鸯坐了一会去了.那贾母又想起探远行,虽不备妆奁,其一应动用之俱该预备,便把凤叫来,将老爷的主意告诉了一遍,即叫他料理去.凤答应,不知怎么办理,下回分解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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