诵了两遍,军民都错愕相顾,那宣令官奉着主将的令,骑着,五六个军汉,跟随到各营传令。萧嘉穗抢上前,大吼一声,一刀砍断足,宣令官撞下去,一刀剁下来。萧嘉穗左手抓了人,右手提刀,大呼:“要保全命的,都跟萧嘉穗去杀贼!”帅府前军士,平素认得萧嘉穗,又晓得他是铁汉,霎时有五六百人,拥着他结一块。
萧嘉穗见军士聚拢来,复连声大呼:“百姓有胆量的,都来相助!”声音响振数百步。那时四面响应,百姓都抢,杉刺,折桌脚:捻指间,已有五六千人。迭声呐喊,萧嘉穗当先,领众抢帅府。那梁永平日暴军民,鞭挞士卒,护卫军将,都恨骨髓。一闻变起,都来相助,赶去,把梁永等一家老小都杀了。萧嘉穗领众军民人等,拥帅府,此时已有二万余人。把萧让,裴宣,金大放了扒,都打开了枷。萧嘉穗选三个有膂力的人,背着萧让等三人。萧嘉穗当先,抓了梁永首级,赶到北门,杀死守门将,赶散把门军士,开城门,放吊桥。
那时吴用正到北门,亲督将士攻城,听的城中呐喊。又是开城门,只贼人来冲击,忙教军退下三四箭之地,列阵迎敌。只见萧嘉穗抓着人,背后三个军汉,背负萧让等,过了吊桥,忙奔前来。吴用正在惊讶,萧让等叫:“吴军师,实亏这个壮士,激聚众民,杀了贼将,救我等来。”吴用听了,又惊又喜。萧嘉穗对吴用:“事在仓卒,不及叙礼。请军师快领兵城!”那吊桥边已有若军民,都齐声叫:“请宋先锋城!”吴用见诸人等,都有在里面,遂传令教将士统军城,如有妄杀一人者,同伍皆斩。北城上守城军士,看见事势如此,都投戈下城;其东西南三面守城军士,闻了这个消息,都困缚了守城贼将,大开城门,香灯烛,迎接宋兵城。只有縻那勇猛,人近他不得,西门,杀重围走了。
吴用差人飞报宋江。宋江闻报,把那忧国家,哭兄弟的病症,退了九分九,欣喜雀跃,同众将寨都起。大军来到荆南城中,宋江升坐帅府,安抚军民,劳将士。宋江请萧嘉穗到帅府,问了姓名,扶他上坐。宋江纳便拜:“壮士豪举:诛锄叛逆,保全生灵,兵不血刃,克复城池,又救了宋某的三个兄弟,宋江合当下拜。”萧嘉穗答拜不迭:“此非萧某之能,皆众军民之力也!”宋江听了这句,愈加钦敬。宋江以下将佐,都叙礼毕。城中军士,将贼将解来。宋江问愿降者,尽行免罪。因此满城声雷动,降服数万人。恰好军领李俊等,统领军船只,到了汉江,都来参见。
宋江教置酒款待萧壮士。宋江亲自执杯劝酒,说:“足下鸿才茂德,宋某回朝,面奏天,一定优擢。”萧嘉穗:“这个倒不必,萧某今日之举,非为功名富贵。萧某少负不之行,长无乡曲之誉,是孤陋寡闻的一个人。方今人张,贤士无名,虽材怀随和,行若由夷的,终不能达九重。萧某见若有抱负的英雄,不计生死,越公家之难者,倘举事一有不当,那些全躯保妻的,随而媒孽其短,家命,都在权之掌握之中。像萧某今日,无官守之责,却似那闲云野鹤,何天之不可飞耶!”这一席话,说得宋江以下,无不嗟叹。坐中公孙胜,鲁智,武松,燕青,李俊,童威,童猛,宗,柴,樊瑞,朱武,蒋敬等这十余个人,把萧壮士这段话,更是玩味。
当晚酒散,萧嘉穗辞谢府。次早,宋江差宗到陈安抚报捷。宋江亲自到萧壮士寓所,特地拜望,却是一个空寓。间纸铺里说:“萧嘉穗今早天未明时,收拾了琴剑书,辞别了小人,不知往那里去了。”后人有诗赞萧祖孙之德云:
冒雨修萧僧达,波狂涛怒心不怛。恪诚止堤功成,六穗嘉禾一发。贤孙豪俊侔厥翁,咄叱民从贼首撮。泽及生灵哲保,闲云野鹤真超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