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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零八回强欢笑蘅芜庆生辰死红楼(4/4)

:“你听见了?"小丫答应着,不便说明,只得在别转了一转,说告诉了.众人也不理会,便吃毕饭,大家散坐说话.不题.

且说宝玉一时伤心,走了来,正无主意,只见袭人赶来,问是怎么了.宝玉:“不怎么,只是心里烦得慌.何不趁他们喝酒咱们两个到珍大那里逛逛去。”袭人:“珍大在这里,去找谁?"宝玉:“不找谁,瞧瞧他现在这里住的房屋怎么样。”袭人只得跟着,一面走,一面说.走到尤氏那边,又一个小门儿半开半掩,宝玉也不去.只见看园门的两个婆坐在门槛上说话儿.宝玉问:“这小门开着么?"婆:“天天是不开的.今儿有人来说,今日预备老太太要用园里的果,故开着门等着。”宝玉便慢慢的走到那边,果见腰门半开,宝玉便走了去.袭人忙拉住:“不用去,园里不净,常没有人去,不要撞见什么。”宝玉仗着酒气,说:“我不怕那些。”袭人苦苦的拉住不容他去.婆们上来说:“如今这园安静的了.自从那日士拿了妖去,我们摘儿,打果一个人常走的.二爷要去,咱们都跟著,有这些人怕什么。”宝玉喜,袭人也不便相,只得跟着.

宝玉得园来,只见满目凄凉,那些木枯萎,更有几亭馆,彩久经剥落,远远望见一丛修竹,倒还茂盛.宝玉一想,说:“我自病时园住在后边,一连几个月不准我到这里,瞬息荒凉.你看独有那几杆翠竹菁葱,这不是潇湘馆么!"袭人:“你几个月没来,连方向都忘了.咱们只说话,不觉将怡红院走过了。”回过来用手指着:“这才是潇湘馆呢。”宝玉顺着袭人的手一瞧,:“可不是过了吗!咱们回去瞧瞧。”袭人:“天晚了,老太太必是等着吃饭,该回去了。”宝玉不言,找着旧路,竟往前走.

宝玉虽离了大观园将及一载,岂遂忘了路径?只因袭人恐他见了潇湘馆,想起黛玉又要伤心,所以用言混过.岂知宝玉只望里走,天又晚,恐招了邪气,故宝玉问他,只说已走过了,宝玉不去.不料宝玉的心惟在潇湘馆内.袭人见他往前急走,只得赶上,见宝玉站着,似有所见,如有所闻,便:“你听什么?"宝玉:“潇湘馆倒有人住着么?"袭人:“大约没有人罢。”宝玉:“我明明听见有人在内啼哭,怎么没有人!"袭人:“你是疑心.素常你到这里,常听见林姑娘伤心,所以如今还是那样。”宝玉不信,还要听去.婆们赶上说:“二爷快回去罢.天已晚了,别我们还敢走走,只是这里路又隐僻,又听得人说这里林姑娘死后常听见有哭声,所以人都不敢走的。”宝玉袭人听说,都吃了一惊.宝玉:“可不是。”说着,便滴下泪来,说:“林妹妹,林妹妹,好好儿的是我害了你了!你别怨我,只是父母作主,并不是我负心。”愈说愈痛,便大哭起来.袭人正在没法,只见秋纹带着些人赶来对袭人:“你好大胆,怎么领了二爷到这里来!老太太,太太他们打发人各都找到了,刚才腰门上有人说是你同二爷到这里来了,唬得老太太,太太们了不得,骂着我,叫我带人赶来,还不快回去么!"宝玉犹自痛哭.袭人也不顾他哭,两个人拉着就走,一面替他拭泪,告诉他老太太着急.宝玉没法,只得回来.

袭人知老太太不放心,将宝玉仍送到贾母那边.众人都等着未散.贾母便说:“袭人,我素常知你明白,才把宝玉给你,怎么今儿带他园里去!他的病才好,倘或撞着什么,又闹起来,这便怎么?"袭人也不敢分辩,只得低不语.宝钗看宝玉颜不好,心里着实的吃惊.倒还是宝玉恐袭人受委屈,说:“青天白日怕什么.我因为好些时没到园里逛逛,今儿趁着酒兴走走.那里就撞着什么了呢!"凤在园里吃过大亏的,听到那里寒倒竖,说:“宝兄弟胆忒大了。”湘云:“不是胆大,倒是心实.不知是会芙蓉神去了,还是寻什么仙去了。”宝玉听着,也不答言.独有王夫人急的一言不发.贾母问:“你到园里可曾唬着么?这回不用说了,以后要逛,到底多带几个人才好.不然大家早散了.回去好好的睡一夜,明日一早过来,我还要找补,叫你们再乐一天呢.不要为他又闹什么原故来。”众人听说,辞了贾母来.薛姨妈便到王夫人那里住下.史湘云仍在贾母房中.迎便往惜那里去了.余者各自回去.不题.独有宝玉回到房中,嗳声叹气.宝钗明知其故,也不理他,只是怕他忧闷,勾旧病来,便里间叫袭人来细问他宝玉到园怎么的光景.未知袭人怎生回说,下回分解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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